过了严冬,每年立春之时,木棉树早已褪去了几层冗厚的树皮,大片大片的树叶飘零而落,留下光秃秃的枝干,很快,忽又从死一般的气息复苏过来,朵朵红花悬挂枝丫,掩盖了木棉的老,愈显得勃勃生机。
木棉树十分高大,远远望去其籐绕在云烟雾绕之间露打在枝丫上,形成晶莹的液滴。以前,我总幻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富有了,一定要买一棵这样的木棉树,而母亲却告诉我,木棉生长是需要大量水分的,仅适于在空旷的地方生长,它的根须发达,哪怕一小滴水都能良好的吸收,也不由而说木棉草药这一回事。
以前郊区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,路都没有铺好,但是那个时候的空气是极好的,是不是能看得见几颗木棉树,香樟树,大黄椰……可还是到处开发了,这里变成了一条条崭新的马路,而要想在从马路两旁找到木棉树可就是难上加难了。不能否认经济发展的速度之快,但也能肯定中国人对环境的治愈方法大概也就是砍了又种,种完又砍。我妈以前是读医的,这对于木棉的偏方还是有所考究的。记忆里,她把从树上新鲜掉来的木棉花拿一个小罐子收集起来,等到天晴的时候把它晒干,下雨的时候又收回来。采集木棉可是要看好时间的,稍有不慎一直阴雨绵绵的话,这些木棉就会发霉,前功尽弃。晒着的木棉花下垫着几张陈旧的报纸,阳光的普照下开的还是那样的烈。仿佛风一轻轻划过,木棉花上的几粒尘就会嗖的一声划过,顺着疾风,似一个无知的少年向前奔跑。干了的木棉花,驱散了泥土的气息,变成了黑褐色。鼻子凑前一闻,一股苦涩的气温涌上心头,可它的药用价值却不可估量。书上记载说木棉气微,味淡、微甘、涩。可用于治疗痢疾,亦可用来养胃。我小时候的肠胃就不大好,外婆便常常煲着木棉花给我熬中药。外婆对我说,木棉汤以前是给解放军喝的,因为其花颜色鲜红如同一腔热血,而且花落后不褪色,像英雄一样壮烈。
我看着老树上的木棉,朵朵红花向太阳,愈显得火红,隽秀,灿烂。
老屋随时光飞逝渐渐老去,人去楼空,变为了拆迁房,开发商要起高楼大厦,周围的河流,树木,全部都要移平。我暗自忏悔,拿出摄像机,我心声慰藉,仿佛拍下了那一段段难忘的回忆。外婆老了,也常常念想老屋的样子,木棉的剪影,还有那苦涩的木棉汤了。常常感慨:心中又有了亏空。
我仿佛又看到了春意盎然之时老木棉树的劲枝,傲然不屈,扶摇而上,朵朵红花向太阳……发现一棵老木棉树,美好的遐想,心灵的慰藉。